第三十八章

泽塔光环

(资料图片)

2560年5月18日

第158日

他们在四天前抵达了峡谷上方的岩架。暖风从远处的山谷吹来，一团巨大的风暴正在那里缓缓卷动，灰色的风暴深处不断有绿色的闪电出现。柯万近乎报废的头盔与雷神锤盔甲部件被堆放在她的身边。

“重死啦。”本德龇牙咧嘴地嘟囔道，此时他正和迪米克一起，将她的背部装甲从紧急释放装置上拆下。

“你们把它从固定装置上移开，然后慢慢放到地上。”柯万指示道，她正坐在一块低矮的岩石上。“之后由我来接手。”

“它有多重你难道没点数吗？”迪米克说完，和本德一起将背部装甲抬起。“再说了我现在就一条胳膊能动……”

随着咔哒一声，雷神锤背部装甲与凹形锁分开了。“坚持住。”

两个人在她背后喘着粗气，小心翼翼地将背部装甲缓缓放下，直到柯万可以转过身并抓住装甲，依靠她的强化体格将装甲平稳地放在地上。他们这四天主要都在处理伤口和修补装备，而在这些装备中，受损最严重且修复难度最大的无疑是她的盔甲。部分装甲护板倒是可以手动更换，但他们手头并没有合格的零件，而想找到重量、大小都合适的替代品无疑是天方夜谭。

“谢谢。”她说道，随后迪米克一瘸一拐地走向一棵倒下的树，疲惫地坐在树干上。她的情况似乎已有所好转——信标塔战斗一结束，柯万就用医疗泡沫处理了她肩部的等离子伤口以及其它皮外伤。本德依然站在柯万的身后，他的身侧有一道严重的戳伤，鼻梁断了，肋骨也折了几根。

她时常回想起他们送出讯息的那一天。失落焚火的令牌让信标塔起到了超光速通讯阵列的作用。他们成功向人类送出了讯息。但一想到墨菲为了完成任务而牺牲，她就心如刀割。那场战斗太过惨烈，小卡牺牲在空地上，四面八法都有数十名流放者在步步逼近，霍瓦斯和戈里安一起倒在了传送平台上，也不知道谁胜谁负，更不知道霍瓦斯最后去了哪里。

她只知道霍瓦斯一消失，一枚鞭打者导弹就炸毁了传送平台和大部分的裸露岩层，现场只剩下满地的碎石，这让他们在日后重返传送平台寻找霍瓦斯身在何处的机会都没了。

只要身体还能动弹，柯万就一直在射击和移动。即便是在子弹耗尽，装甲损坏，毫无希望的情况下，她也没有停止战斗。而那个混蛋杰加·罗多姆奈却是冷眼旁观，指挥部队不断向信标塔进发。在那一刻她感受到了深深的挫败感，她既无法为史东报仇，也保护不了剩下的船员们。

就在这时，一个有着灰色合金外壳，散发蓝光的小球出现在战场上，次级引导者急速飞越隘口，从棱镜中射出聚焦光束，周围的景色瞬间被黑暗取代……

在那千钧一发之际，真理不知怎的脱离了焚火的掌控，出现在他们的身边。她神奇般地救走了众人，并将他们送到了……呃，环带上的某个地方。具体是哪里，科万也不清楚。

“给，吃吧。”一根能量棒被递了过来，悬在她面前晃来晃去。柯万接住能量棒后，本德便走向一旁，慢慢将身体靠在岩石上。她能理解他脸上的痛苦表情。她自己也是遍体鳞伤，无时无刻不在承受着疼痛的折磨。但伤再多也不碍事。凭借强化带给她的优势，没几天伤口就能愈合。但她的同伴们要想康复可得要一阵子。

“你觉得她还会回来吗？”迪米克一边看着正在绿色山谷内肆虐的风暴，一边问道。

“谁，真理？我不知道。”此时此刻，次级引导者可能又回到了摇篮，正在与失落焚火争论接下来的行动。又或者她正在外面游荡，像他们初来环带时的那样，帮忙阻止流放者。柯万也希望他们能尽快重返战场。

“我们还能把你拼回去吗？”本德问道，他指的自然是所有斯巴达战士都会穿在雷神锤盔甲底下的黑色科技内衬，以及散落在地上的超致密装甲板。

“可以。只是很麻烦，但我们总会有办法的。我们必须找到办法。”

“你觉得那讯息能管用吗？”本德说着，将他的面部转向从风暴吹来的暖风。

柯万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呼出，她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他们成功送出了讯息，也付出了极为惨重的代价，但剩下的就是天意了。讯息可能会直接穿过人类星域，从另一头飞出，既没有触发任何一个中继网络，也没有被任何己方殖民地或盟友文明接收到。他们的努力有可能会是无用功。

但她坚信会有某个人或某个地方能收到讯息。她只希望他们在收到讯息后知道该如何处理。不然的话，他们可能这辈子都别想离开这个环带。

“不管怎样，”柯万一边说着，一边按摩着她酸痛的手腕肌腱，“我们都得先活下去，养好伤，并弄清楚我们在哪儿。”

“那然后呢？”迪米克问道。

她说出了已经思考数天的打算。“在这环带上还有一位我们的船员，他还活着。”

两个人猛地把头转了过来。“卢卡斯。”

柯万点了点头。流放者长期关押囚犯的地方只有一处……“我们去解放塔楼吧？”

本德的脸上缓缓露出一丝疯狂的微笑。“难怪我会这么喜欢你啊，柯万。”

“是啊……”迪米克的眼神由呆滞变得坚定。“是啊。我们去。”

全票通过，一如既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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